萤火虫去哪儿了？

寒冬开梅

　花落成蚀 发表于  2016-08-09 06:59

　　说起萤火虫，你会想起什么？梦幻？浪漫？还是回忆？

　　大概更多是回忆。这种依靠发光寻找异性的小虫子，对生存环境要求颇高。近些年来，随着栖息地的减少，城市越来大，越来越亮，我们越来越难见到萤火虫。尤其是城市居民，更可能从未见过这种生物。但人们对它们的好奇心与热爱却逐渐升温。近些年来，越来越多的商业活动举办方选择大批量地采购萤火虫吸引人气，动辄数万只起步的采购量，让大批萤火虫死于非命。

　　而在一些电商平台上，很多销售萤火虫的商家也出现了。如果这些萤火虫都来自捕抓，那中国萤火虫的生存又面临新的威胁。而那些商家常常会打着萤火虫养殖的旗号，这是真的么？

　　针对这些问题，湖北省守望萤火虫研究中心（以下简称“守望萤火”）进行了调查。2016年七夕，他们正式发布了这份调查报告。

　　网购萤火虫种类繁多，养殖可能性不大

　　萤火虫是肉食昆虫，种类很多，不同种萤火虫所吃的食物有所差异，生存环境也千差万别，有的陆生，有的水生。如果要大批量饲养萤火虫，那么只饲养一种或少数几种会更为简单，驯化成本也较为低廉。如果网上出售的萤火虫是单一的某个种，那么饲养的可能性就较高。

　　2014年-2016年，守望萤火在某电商平台上分批、多次购买了萤火虫，从中鉴定出了11个种。这其中有边褐端黑萤、金边窗萤这样的陆生种类，也有黄缘萤、条背萤、武汉萤这样的水生种类。

　　

　　水生的黄缘萤（左）和陆生的边褐端黑萤（右），都是贩卖的主要种。它们的栖息地差异很大，无法放在一起饲养。图片来源：守望萤火

　　守望萤火跟踪调查发现，某电商平台上售卖的萤火虫的发货地点，集中在江西赣州、海南屯昌和云南西双版纳。相同地区发货的萤火虫亦有多种。各地的萤火虫供货时间同当地自然环境中萤火虫的出现高峰期较为吻合。

　　利用分子生物学手段，守望萤火对比了江西赣州、海南屯昌发货的萤火虫同当地野生同种萤火虫，发现不论是网购还是野生个体，只要来自同一地区其分子生物学上的指标就高度吻合。

　　综合这些证据，某电商平台上出售的萤火虫来自养殖的可能性不大。

　　实地走访，饲养基地名不副实

　　在萤火虫发货量颇大的江西赣州某地，存在着一个“萤火虫饲养基地“。七月底，守望萤火对这个基地进行了走访。结果发现，该饲养基地的萤火虫来自捕捉。当地居民在捕捉到萤火虫后，会贩卖给该“饲养基地”，萤火虫的收购价格为每只0.3-0.7元，在虫少的时候甚至可达每只1元。

　　该“饲养基地”贩卖的萤火虫种类主要为有边褐端黑萤、端黑萤、穹宇萤和黄缘萤，这和某电商平台上销售的种类是吻合的。

　　当地居民表示，他们喜欢在水稻田边用摩托车大灯诱捕萤火虫，这样比较省力。这些被诱捕的萤火虫是水生的黄缘萤。这样的捕捉方式无异于竭泽而渔，将导致当地该种萤火虫的快速消亡。即使是从当地居民的角度来说，这么抓也会断了他们未来的财路。

　　我们该如何爱萤火虫？

　　成年萤火虫生存的唯一目标是繁殖，它们的寿命一般都在一周左右。一只萤火虫若被你买下，那么它们宝贵的时间，将消耗在快递盒里，一路颠簸奔波。那些有幸抵达买家手中的萤火虫，也很可能因为身体状况差、找不到同种异性或环境不合适等原因，无法留下后代。

　　这样的购买，满足的也仅仅是一时的占有欲。

　　一种昆虫的物种存续，一般靠的是人海战术。只要栖息地不破坏，少量采集一些个体影响并不大。但如果栖息地越来越少，仅存的种群又遭到了大量捕捉，那么它们恢复起来就费力了。萤火虫目前就遭遇了这样的窘境，若网购萤火虫的生意越来越繁盛，那么它们面临的危机会更严重。更尴尬的是，萤火虫们都不在保护动物的名单里。反对萤火虫放飞、网购时，大家都会笑其荒谬、残忍、无知、贪婪，想禁止却无法可依。

　　若想亲近萤火虫，又不想伤害它们，该怎么做？国外的经验告诉我们，生态旅游是一条出路。例如，马来西亚沙巴州亚庇市附近的红树林萤火虫栖息地，便成了当地旅游必去的地方——而想要维持住这门生意，就必须维持萤火虫所需的环境。这就是一种良性的循环。

　　

　　大耒山萤火虫保育园中的萤火虫。图片来源：守望萤火

　　萤火虫的浪漫，应该一直浪漫下去。它们的光不该消逝在你我手里。

　　（编辑：Cal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