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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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到天明
  

  听雨到天明

  ——韩宇

  

  

  　　

  　　

  1

  　　

  很小的时候，我就有一个愿望，那就是独自去流浪，像电影里小马哥一样，独行天下。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也没有流浪的能耐，所以流浪的计划只是在梦中进行过……

  　　

  可是，这一次，我高考落榜了，因为没有勇气面对家里人，更没有勇气面对乡邻那些异样的目光，所以，我告诉家人，说要出去走一走。

  　　

  妈妈问我为什么，我说我想换个环境，静一下心，然后再写一篇关于自己的小说……

  　　

  于是，母亲同意了，也帮我说服了家人——于是我就开始着手准备。

  　　

  临行前的晚上，阿叔打来电话，他问我对大学绝望了没有。

  　　

  我说没有，做梦也在想大学。

  　　

  他又问我有没有想过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去补习！

  　　

  我说想过，但没有一点勇气……接着，我告诉阿叔叔我要出去走走。

  　　

  阿叔说他很赞成我的想法，要我在外面好好想一想，并嘱咐我路上务必小心……

  　　

  2

  　　

  第二天我告别了母亲、告别了家人，挥手作别了自己深恋着的小村，踏上了去市里的公汽。

  　　

  车在公路上飞驰，但我的心却有些死钝，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子的外出意味着什么，不知道明天的路该怎么走，也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不是有些莽夫了……

  　　

  车行至市区，我下了车。随着人流，我走上了繁华的大街，因为没有勇气去拜会这里的亲戚，我只能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走。

  　　

  看着行人来去匆匆，丝毫不肯停歇，我才发现只有一个我是毫无目的、毫无方向的——直觉告诉我：我在寻找一颗失落的心。

  　　

  ……不知不觉地，我就翁着头走了大半天，脚都有些发麻了，肚子也“咕咕”地直叫唤。正巧，不远处有个小吃摊，摊主老伯正在擦着桌子，于是，我径直走了过去。

  　　

  “老板，给我来一碗炒粉……”还未坐稳，我的话就飞了出去。

  　　

  不一会儿，摊主就笑着端了份炒粉上来了，他笑的样子——似乎很亲切。

  　　

  起双筷子，也不管烫冷与否，我就狂吃起来。没过三分钟，碗就见了底，可肚子好像没反应似的，于是我又叫老板给我再炒一碗。

  　　

  没过多久，炒粉又上来了，我又以最快的速度把它干掉……付了钱，我正要离去，但突然想到在街上游来荡去终究不是个办法，不由地女性白癜风治疗时需要注意的内容我想到租房。于是我忙问摊主说：“老板，您老知不知道这附近哪有房子出租吗？”

  　　

  “你要租房子——”摊主老伯见我这么一问，立即放下手中的抹布，说道，“小伙子，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带你找去，保管给你找个环境清净、租金又便宜的……”

  　　

  我听了不禁大喜，看到老伯这般热情，我忙连连道谢。但没一下我就犯起难来，指着小摊说：“您老若带我去找房子，那这小摊怎么办呢？”

  　　

  “哎，没关系的，方正这个时候客人也少，再说，我这破摊子也值不了几个钱呀……”摊主老伯一边说着就一边一个劲的拉着我往街道对面走。一会儿功夫，我们就穿过了两条小巷子，摊主老伯引着我进了一个小四合院。

  　　

  “市区里面竟然有这么一个小院落？”我正犯着奇，只见屋子里面走出一个老婆婆来，她头发花白，但看起来精神却很好。

  　　

  摊主老伯连忙打着招呼走上前去，跟那老婆婆说起话来。我知道自己不便插嘴，也没有那份插嘴的情绪，于是我就观察起这个院落来。院子十分古朴，房子也是比较低矮的一层楼居：房顶是老式的青瓦盖的，几株狗尾巴草在顶上骄傲地立着；墙是泥糊的，上面长了些青苔；屋子的门窗都是木制的，有些破损了：看样子这小院是久经年代了。院子的东墙边上有一个石桌，石桌旁边放着几盘盘栽，花儿开得正艳……也不知怎么地，我忽然间就对这个院子倾心了，似乎它早就在等着我的到来。

  　　

  过了一会，摊主老伯转过头来，问我道：“我说小伙子，这个地方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真的很好，”我如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感觉，“刚才进门的时候，我就觉得它有一种亲切的感觉——就这啦，我就住下啦！”

  　　

  “那好吧，什么事你就跟阿婆说——我就先回去了！”老伯说着就跟那位老婆婆道了别，接着又笑着跟我点了点头。“真是一个善心的老伯……”我心里忍不住念唠。

  　　

  等摊主老伯走了之后，我就和老奶奶聊了起来。几句话里，我就发现她十分善谈，心里也就由衷地对她有了深深的敬意。为了日后交谈方便些，老奶奶要我就管她叫“阿婆”，我则要老奶奶就叫我“小宇”。

  　　

  少时过后，阿婆就热情地领我走进石桌旁的那间房子。推开门，房子里的陈设很简单，仅一床一桌一柜、外加两把椅子而已，但收拾得很干净。特别让我感到意外的是，窗台上竟还放着一盘茉莉花，正散发着淡淡地清香。

  　　

  待我把行李放下，简单收拾了一番，老奶奶又走进屋来，给我端来一杯水。我忙连声说“谢谢”。见我收拾得差不多了，她只是招呼了我一些生活琐碎便走出门去。猛然间，我意识到了些什么，于是连忙夺门追了上去，急着问道：“阿婆，您老怎么不提房租的事呢？”

  　　

  “哎呀呀！什么房租不房租，我这破房子你能来住我就高兴着呢！至于房租，到时候你随便给点就行……”边说着话，老奶奶就进了她那边的主厢房。而我却是一脸茫然，甚是怪哉。稍片刻，我就忍不住笑了笑，回到自己的屋子。但不管怎样，我就这样在小院开始租住了。

  　　

  3

  　　

  回到屋里，坐了一会儿，我就觉得头昏得厉害，于是躺下想睡一阵子。

  　　

  谁料，一觉醒来，夜幕已经降下。简简单单地吃了一包泡面，我就趴在桌子上开始构思我的小说……无奈心久久不能平静，脑袋里像虚空了似的，找不到一点点感觉，于是我站起身来，决计到院子里去走一走、散散心。然而，没有想到的是，刚一开门就见正下着雨，我笑了笑：“呵呵！刚才都没在意哩！”我只好重新退回屋里。

  　　

  躺在床上，我的思绪四下里到处奔淌，猛然间，我突发出仿古人一样听雨的萌动。于是我静静地躺着，尽可能不发出一丝声响……然而，雨声小得可怜，隐隐的雨声不仅没能消解我一点点烦闷，反而是我的心愈加地烦躁起来。

  　　

  终于按捺不住，我一跃翻爬起，想找点什么东西。忽然视线锁定柜子底下的一个白物，我三步作一步跨过去，拿出来一看，竟是一块泡沫，不免觉得没劲，随手就扔了。可一下子我想到了它的妙用，于是赶忙把它重新拾起。打开窗户，我把泡沫放在窗台的边沿，雨点掉在上面，随即发出“嘀——啪”的声音——我不禁有些兴奋。

  　　

  听着不急不慢的、非正常的雨声，思绪的浪涛一波又一波涌上心头，渐渐地，我仿佛穿越了时空，到了另一个明丽的世界……

  　　

  4

  　　

  一连几天，我都呆在屋子里，孤独着自己。虽然偶尔也到院子走一走、在石桌旁坐一会儿，寻找写作的灵感，但是我不敢外出，甚至一点点勇气也没有，仿佛那扇院门是一个不可逾越的屏障……

  　　

  日子这样的过着，虽说有些混沌，但倒也自在，我的小说终于突破了开头之围。可美而不足的是，我期待的雨迟迟没有再降下。

  　　

  然而，今儿个中午我那一箱子泡面被掏空了，我不得不强打起胆子出去采购点吃的。走出院门的那一刹那，我浑身都爽快起来，脚劲也变得十分有力。刚转过巷口，恰巧碰到了房东阿婆。这些天的相处，我对阿婆也算小有了解。她性情温善和蔼、待人很好。见了我，她就亲切地笑着问我：“小宇，今天下午怎么想起出来走走了？”

  　　

  “我想上街买点吃的，老是上您那吃饭，我都不好意思了……”

  　　

  “什么不好意思！”阿婆的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你是不是嫌我老婆子做菜不合你的口味啊——”

  　　

  我连忙说“不是”，阿婆的神色就慢慢缓和了过来。接着，她又说道：“我人老了，离黄土的日子近了，为你们年青人做点事我心里热乎着呢！也不管怎么样，出来走走比总呆在屋子里强—手背白斑怎么处理—你看你瘦成什么样了，让人看了有些心疼……年青人呀，什么事都得想开些，知道吗？”

  　　

  我连连点头，阿婆转而就喜上眉梢，忙又指引我、叫我到河堤上去走走。也不知治疗白斑最好的方法在北京哪里有怎么地，阿婆一提到河堤，我的双脚就不听使唤了——直冲冲地往着河堤上迈步……

  　　

  河风儿一阵接着一阵，吹到身上清清凉的，舒服极了。看着江水滚滚北去，看着船只竞相争舸，看着红霞挂满了天空……我不禁有些感慨，忍不住想抒诗几句。可刚挤出一句来，突然一只大手拍在我的肩上。我惊的一颤，慌忙转身，想看看是哪个无聊的“冒失鬼”。

  　　

  “咦——，大东！文靖！怎么是你们两个？”一转身我就发现“冒失鬼”竟是初中时的老同学，不由地就大惊起来。

  　　

  “啊——哈！小宇，真是你小子啊！”大东仍未改其大喉嗓，大声地嚷道，“真没想到会在这碰见你呀……”

  　　

  彼此问候寒暄了一阵，我们三个就围坐在河堤上闲聊起来。当得知他们俩是出来找工作、但两天都没找到落脚处而卧睡桥头时，我连忙提议他们租住到我那院子里去。

  　　

  听了我这么一说，文靖立即就点头应了。可大东却有些疑虑，他连忙问我；“你那环境怎么样呢？”

  　　

  “虽然条件不是很好，但绝对清静干净，保证你们住得舒服，——不过，我就是担心房东阿婆同不同意？”我正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我忙把我的疑虑说出来。

  　　

  “那我们先去看一看、问一问再说？”文靖忙提议。

  　　

  我说好，大东也同意。于是，我匆忙在路边的小商场买了一箱泡面，便领着大东和文靖来到了小院。没想到，我把他们俩的事一说，阿婆一口就爽快地答应了……她忙把我隔壁的屋子收拾了一下，让大东和文靖住。然而不巧的是，房间里就一个单人床，他们两个当然是没法挤的，我只好叫文靖与我同住。

  　　

  就这样，大东和文靖也同我一起住了小院。按理说，出门在外有个伴是件高兴的事，至少有个人可以说说话、解解闷，但我却禁不住犯起愁来：对于文靖，我倒没什么担心的，他那文弱的模样儿再怎么折腾也搞不出什么离谱的事来；然而大东，我真的就有些不敢恭维了，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他就仗着块头优势打遍全校无敌手，特别是他追女孩子的狂劲儿让人不敢不为之惊叹……

  　　

  5

  　　

  接下来的几天里，大东和文靖每天都忙着找工作，有时弄得深夜十一二点钟才回来。也许真的是“黄天不负有心人”，经过几天的奔波周折，他们终于幸运地在一家超市找到了工作：大东因为个头高大，又有那么两下子，就做起了保安；而文靖就有些不妙了，他个头比不上大东，又没有别的什么技能，老板只让他看管一个洗涤用品的货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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