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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男的除夕 ltpsb4o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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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4-14 17:02:29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一九五四年的冬天,平凡的一日,一列西去的简陋火车停在了风沙弥散的荒野里。   

  车上的年轻男女们,不管是俊是丑,不管是高是矮,不管是胖是瘦,均着山东方言,紧握着扫帚,奔下车皮,顺着漫漫黄沙湮没的铁路缓缓的行进。   

  他们的身后,是一截截被扫的铮亮的铁轨。   

  在那群热情洋溢的年轻人的身后,有一个单薄的身影,也紧握着扫帚,在两条铮亮的铁轨上划拉着,时不时的弯腰拾捡着什么。他的举动丝毫没有引起那些年轻男女们的注意,可是,火车的正副司机却眼巴巴的看到了他的一举一动。他们不由得发笑,笑话他的偷奸耍滑。   

  于是,一个胡子拉碴的司机便跳下了车头,穿着解放鞋的大脚踢了那人的屁股一下。那人愣住了,手里捧着的沙枣从指缝里滑落,再次落到了铁轨枕木的下面,和那些石头砂砾掺杂在了一起。   

  司机搔了搔蓬乱的头发,不好意思的呵呵笑着,弯下腰板,伸出粗苯的指头拾捡着那凌乱不堪的沙枣。那人呆望着司机的身影,蓦然间,嚎啕大哭了起来,这还不算,索性一屁股坐到了铮亮的铁轨上,张牙舞爪。   

  他的哭号终究让前面的那一大帮男男女女们回转身来,众人哄笑不已,纷纷的笑骂着傻子,傻子。   

  其中的一个精壮小伙恍然大悟,飞奔过来,一把握住了傻子的衣领,骂道:“狗杂种,你别给老子丢人现眼!”   

  傻子喘不过气来,更是说不出一句话。司机拦住了那精壮小伙的拳头,劝道:“他好心帮你捡起漏下来的沙枣!”   

  精壮小伙的脸一阵绯红,松开了傻子的衣领,从傻子的手里抓起了一把残剩的沙枣,低头疾步走了。   

  “剩下的这些沙枣你拿去吃吧!”司机愤然说完,便把拳头里捏着的沙枣送到了傻子的怀里。傻子哭道:“俺舍不得吃,留给俺哥吃,俺爹在的时候,最疼俺哥了。”说毕,便撒腿追了上去,脚下扬起了一阵迷离的烟尘。   

  这是一段真实的历史记载,经常在那年那月,被外祖父和外祖母讲起。   

  那年那月,却终究忘记了是哪年哪月,总之外婆家尚住在一个音名为“花建”的地方。   

  记忆里,周围的街坊邻里,男女老少,都喜欢整日里着山东方言,有聊城口音,有青岛口音,有潍坊口音,而本地口音的人却几乎没有。   

  黑白照片铭刻着历史的镜头,蒙太奇般:上世纪的五六十年代,一群在山东各地土生土长的年轻人,红色飘摇的旗帜,震颤山脉的支援三线的号召呐喊,一列列冒着青烟缓缓前行的火车,绵延千里逝向氤氲雾气的两条铁轨,西北凄厉的漫漫黄沙。   

  苦心孤诣的流血流汗,终是让这座西北小城彻底的改头换面。可江山易给,本性难移,乡音却不能被轻易改变。   哪家医院治疗白癜风最专业

治疗白癜风的方法  我,便是听着厚重的乡音长大的。只可惜,长到如今,我只会说普通话和英语,压根不会说山东方言,更不会说西北方言。于我,好似是一份失落,却始终无法弥补。   

  外祖母和外祖父乡音中的那个“彪子”,音译为傻子的那个男人,曾住在“花建”的小门外。那是小门外唯一的一户人家,而他又是那户人家里唯一的住户。这两个“唯一”便成就了他的半生传奇,而传奇总是被乡音幽幽谈起。好似,只要谈论着傻男的绯闻琐事,饭碗里的饭粒就能很快的被咽下肚。于是,傻男的琐事便成了众街坊们午饭时的不倦谈资,年年如此。   

  那时,我尚是懵懂孩童,刚跨入小学的启蒙教育,总觉得大人们口中傻男的故事津津有味。大人们曾说起,傻男出生在青岛,实际年龄应该是三十白癜风哪个医院治疗好岁,可他总说自己是二十岁。我很好奇,是什么让傻男的记忆永远停留在芳华绝代的二十岁呢?   

  后来,听大人们依稀说起,傻男在二十岁那年洗海澡,却被浪头打昏厥了,稀里糊涂的被吸进了深海,辛亏被一艘过路的渔船救起,昏迷了很长时间后,总算福大命大醒过来了,却留下了后遗症,脑子有些糊涂了。   

  听闻大人们平静的娓娓道来,年幼的我不由得胆战心惊,被傻男的不幸遭遇所惊骇,也被大人们的麻木不仁所惊骇。所以,那几天里,我的夜睡不安,总是在梦魇中惊觉,随即便汗流浃背,甚至隐隐啜泣。   

  我和傻男素不相识,为何会为这样的一个陌生人落寞伤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那时候,我的年纪小,人之初的东西尚未退却,所以悲悯自心头油然而生。   

  以后的日子,我从大人们的嘴里又进一步知晓了傻男的琐事。比如:傻男的母亲在生傻男的时候难产,勉强生下他后,大叫一声,便从此再也没有醒来。比如:傻男的父亲丧偶后嗜酒成命,总是借着酒精的蛊惑把傻男和他哥哥痛揍。比如:傻男的父亲赶海捕鱼抓虾贴补家用,却遇见了台风殒命深海。   

  讲述之后,大人们便纷纷的发起了种种离奇的议论。自有年迈无知的老妪神神叨叨的认为,傻男克死了亲娘,又让亲爹替他在深海了送了命,总之,傻男是一个不详的谬种。听到这样的玄幻讲述,我从此以后便忐忑不安,生怕傻男会幻化成午夜梦回之时的魑魅邪祟。   

  从那以后,每次路过傻男家门前时,我总是藏在大人的身侧,用纤细的小手捂着眼睛,从指缝里窥视傻男家的那副贴着狰狞门神的破败木门。   

  有好几次,我和小伙伴们在巷子里疯玩时,意外的撞见了傻男,他或是坐在毒辣辣的日头里发着怔,或是在小卖铺的窗口前自言自语,或是对着一辆老旧的自行车,不停的用手指撩拨着车轮油腻的辐条。每当这时,我和小伙伴们总会惊叫着一哄而散,背后好似飞来了一只魑魅的手,随时都可能被抓住蹂躏摧残。   

  被惊吓的小伙伴们有人发烧了,烧的稀里糊涂的,脸颊红的好似年画上的喜庆娃娃。他的家长跟着倒了霉,把怨气统统的撒到了傻男的身上,冲进他的那间破败的砖瓦房里,对着他肆无忌惮的谩骂指责,最后拉开了那只破败方桌的抽屉,硬是拿走了皱皱巴巴的几张旧纸币。   

  其实,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傻男就被相依为命的哥嫂赶出了家门,独居在小门外的一间破败的砖瓦房里。他的亲哥哥倒也有良心,每月会按时送去生活费,却是皱皱巴巴的几张旧纸币。   

  那个月,傻男没有了生活费,不知道是怎么煎熬过来的。听见大人们说起,在黄昏和傍晚衔接的那短暂天光里,垃圾站前总是有一个壮硕的身影飘飘忽忽,如同鬼影。   

  那年的除夕。   

  我趴伏在方桌上默读古诗,大人们则聚在外间屋里喜气洋洋的包着饺子。好似到了晌午后的时光,屋外传来了大人们的惊呼。一股浓烟好似被妖魔鬼怪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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